【沉睡魔咒衍生】Frankie and Gia（10）
*我太甜了！请夸我！
10.
“我得走了。”
“为什么？”
“我不谈恋爱。我们昨晚很开心不是吗？”
“不要走。”
“不要走！”
“我爱你。求求你。”
“Gia！”
Gia把胸前衬衫的扣子慢条斯理地扣好，出门前都没回头看一眼床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她好像又忘记她的名字了。
这才是她的生活。
可是现在，Gia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Frankie的背影。她瞥了一眼地上，被撕成几块的照片碎片散落在那，相纸的边缘似乎有些血迹。Gia默默走上前去拉过Frankie的手，没得到这人的反抗于是展平她的掌心，这只手由于疼痛条件反射地向后缩了一下，上面的血痕已经结成一层黏稠的痂。
她牵着她走到浴室打开药箱，拿酒精小心地给她擦洗，轻轻吹着气。
“很疼吧？”
Gia专注地看着几道割裂的口子，皱着眉头。她一心一意地给她包扎伤口，仿佛面前的这个人刚刚根本没有和自己说“我们分手吧”。
Frankie呆呆地注视着Gia，手心的伤口很疼，但其实她已经有些忘记了它们的存在，是刚刚结痂被伸展开时重新袭来的痛感提醒了她。就好像这张照片，这些字迹，如果不被张贴出来，Frankie也能安心地那样等着自己愈合，长出新肉，焕然如新，即使旁人一眼就能看见表面未经清理的血污。她刚刚下了不知多大的决心才说出口那句最伤人的话，她在等着或是质问或是挽留，或是应允。无论哪种情况，她都已经在这个浑浑噩噩的下午在心里排演了一万遍，自己的完美台词。
可是没有，Gia只看见了她的伤口，却与别人的目的完全不同。不是为了嘲讽和指责，也不担心污迹可能会弄脏自己。她小心翼翼地治疗她，神情如同她被打伤的那晚的自己。Gia看着那些伤口的目光让Frankie感觉自己像是无意摔碎了昂贵花瓶的小孩，惊恐地等待惩罚时非但没有受到责骂，反而被无比温柔地拥在怀里安慰：不是你的错。
她感觉她花了一个下午自我感觉掩饰得良好的委屈难过马上就要决堤而出。
她现在不知如何是好。
纱布被完整地缠好，Gia低下头在上面轻吻了一下。
“不要赶我走。”她没有抬眼看她，但是终于开口，声音小得像是微弱的呼吸，Frankie几乎听不见，“你答应过的，如果我犯了什么错误，你会告诉我。”
“不，你没有犯错。”Frankie红着眼眶看着心碎的少年，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分开对于你我都更容易一些。你还很年轻，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不必受这样的委屈。”
“我没有委屈。”Gia抬起头来，“我不能走，我爱……”她把后半个音节咽回去，重新说：“我很喜欢你。”
Frankie的泪水应声流下。她苦笑道：“看？就是这种事，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连讲话都要小心措辞，你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
“你现在的感觉无论多么强烈，都会消失的。”
Frankie挣脱握着她的手，走出浴室。
“不，不会的。”Gia追出来，在她身后说：“我对你的感觉不会消失，我很清楚这一点。”
“Oh，你怎么会清楚？”Frankie转过来，颤抖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你现在才二十一岁，你的人生才过去多少？你走了多远的路？遇见过多少人？你怎么能清楚这段感情就是你想要的？”
Gia沉默了下来。Frankie等了一会见她不再说话，抹掉脸上的泪水。她的心脏正在狂跳不止，她知道在她稍稍更长一点的人生里最难忘的这段时光，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么结束了也好，她安慰自己，再继续下去只会更难自拔。
她走到床边，脱力地坐下来。她疲倦地闭上眼，等着Gia自己离开。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艺术？”Gia忽然问。
“什么？”Frankie重新睁开眼睛，有些不解。
“我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艺术？”
“从高中起。”
“那现在呢？你的感觉消失了吗？”Gia一边走近她一边注视着她的目光，她的眼神让Frankie无法回避，“你会不会也问当时的自己，是否因为太年轻而不清楚自己要什么？”
Frankie理解了Gia要说的意思，苦笑了一下：“那不一样。我只是个普通人。”
“不。你是我的艺术品。”Gia走到她面前，跪下来把手搭在她的膝盖上，“这不只是一种感觉那么简单。”她俯下身隔着衣服亲吻她的手腕，她的大腿，她的小腹，然后搂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怀里。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我只能说我爱你。”
Frankie的手轻轻落在Gia头上，她泪眼朦胧地放空着，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
“你不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你要有你的事业。”
“我知道。”Gia的声音陷在柔软的衣物里，“我会是一个很好的摄影师。这并不妨碍我们在一起。”
“多想想你的家庭，你从来不是个平凡的人。”Frankie平静地说，“可是我不行。当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时，我不能站在你身边。”
“现在我在经历的，那些中伤以后会更恶毒百倍千倍地加在你身上，你有没有想过。”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Frankie的声音开始无法控制地发抖，“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不想让你为了我再做出任何改变和牺牲。你明明可以过简单舒服的生活，不需要卷进更多的麻烦里。我不想你逼着自己快点长大，因为你还这么年轻啊。”
“我不想你爱我。因为我也爱你。”
听到这句话，Gia终于抬起了头。她直起了身，和Frankie平视：“你知道吗？我曾经是最擅长逃避的人。我从未对什么产生过任何形式的依赖，也根本不想为任何事情负责，包括我自己的人生。如果你把我之前的生活叫做简单舒服，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简单舒服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平凡，你也不是。你充满惊喜。我没有为你做出过改变，更谈不上牺牲，这一切都是我遇见你之后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我会长大，我也会幼稚，虽然你不承认，但你也一样。在这段关系里，我们不必决定到底谁才是那个大人。”
“我们可以一起。”
“我会成为我想成为的样子，你也会。我需要你站在我身边，因为是你才让我稍稍喜欢自己一点。更多的麻烦？你忘记了你第一天见我的样子吗？我的麻烦不能更多了。不一样的是，我很想把这些一一解决掉，无论用何种方式。”
Gia擦掉Frankie的眼泪，额头与她相抵。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是我想和你一起试试。”
Frankie为数不多的几个追求者大概都和她讲过承诺未来的话，但是无一例外地无疾而终。
Nick的誓言则更加宏伟。他愿意无论疾病与健康，贫穷或富有，都与她相伴相守，直至死亡。
Frankie很难相信那些漂亮的憧憬，因为她实在见过人间最不堪的现实。她有时不解大多数人们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担保，又如何能自信满满地对另一个人应许遥不可及的下半生。越是坚定就越让她质疑，让她想缩进隐形的壳里，怯懦地躲避未知的伤害。
但是少年坦诚地望着她说，她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她想起曾经某一次，她亲吻她的伤疤，她以为她下一句话就要说出：我会让它们消失不见。但是Gia只是重新躺回她身侧，把她圈在牢不可破的怀抱里。
她甚至试探地开口：这些伤疤褪不掉了。然后等着少年如何反驳自己。
Gia蹭了蹭她的后颈，说：我知道。它们就像我一样。
她并没有假装那些伤痕并不存在，拿虚伪的具有欺骗性的赞美来安慰她。
她好像也从未说出口什么白纸黑字的誓言，但却每分每秒都在让她知道，她会一直在。
Frankie觉得自己此刻万分疲惫，她不想再逃了。
“I don’t deserve you.”
“You deserve everything.”
Frankie伏在Gia的肩上，泪水洇湿了衣服，她的手攥紧了Gia肩上的布料，依旧在绷着身体暗自抵抗情绪，额角的青筋清晰地凸起。于是少年又把她抱紧了一些，她能感受得到她因为不肯放松而压抑的呼吸。
“这个十一月我就要三十五岁了。”
Frankie的声音带着鼻音哽在喉间，在Gia耳边响起。
“我也是。”Gia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轻笑着回答，“只比你晚一点点。”
这具身体终于松懈下来，伴随着温热的眼泪和低低的啜泣声。
Frankie渐渐止住了哭泣，她感到浑身绵软。Gia扶着她的肩膀站起身，Frankie的目光跟着她的动作向上，伸手抓住了她衣服的下摆。她的嘴唇因为脱水变得干燥，Gia用拇指摸了摸，触到细细的纹路。
她眼里的泪光让她难过。于是Gia低下头，安抚性地轻吻她。
她的后脑被那只完好的手扣住，拉近距离。原本抓着衣服下摆的手松开，又向上抓住手臂，还嫌不够，最后捏住衣领的边缘。
Frankie带着Gia向后倒在床上，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Gia握住她的手腕，生怕她伤到自己，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帮她保持平衡。Frankie解开了Gia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俯下上半身，一下一下地吻着少年的胸口，锁骨，脖颈。
“我爱你。”她说，然后吻又落在脸颊，“我爱你。”耳边，“我爱你。”额头，“我爱你。”
就在这间隙里，声音里不自觉地又染上了哭腔，被Frankie生硬地压回去。她觉得身下的人不对劲，便坐直了身体，向下望着Gia。
她看着少年的泪从眼角顺着太阳穴滑落进头发，脸上带着让她心疼的笑容。
“我爱你。”
她再次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
夜深人静，身边的人的呼吸还有些紊乱，温暖的鼻息打在胸口的皮肤上。
Frankie翻了个身，往这个怀抱里钻了钻。
“今天是周四。”Frankie没被纱布包住的那一部分手指轻轻在Gia的胳膊上摩擦，让她觉得有些痒。
“所以呢？”Gia捉住不老实的手，控制着力道怕弄疼了她，开玩笑道：“你要我现在回楼上么？”
Frankie没讲话。在黑暗里，Gia能感觉得到她睁着眼睛正在看着自己。仿佛思考了一会之后，Frankie抬起头，头发擦过Gia的下巴。她向上挪了挪，和另一双眼睛对视。
“你想搬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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